2009/12/30 07:27
留言人:羅建華
十年尋母
在我很小的時候,爸爸就走了,永遠的離了我們,一個美滿的家庭,竟然就這樣破碎了,徹底的碎了。留下柔弱的媽媽帶著我們姐弟相依為命,哪年我才3歲,姐姐9歲?粗浑p可憐的兒女,親戚們常常會接濟些柴米油鹽,飽一餐,餓一餐地度日。
一個柔弱患病的女人如何能撐起一片天?一個幾乎沒有勞動能力的年輕寡婦,再婚是唯一的出路。
在一個很冷的夜晚,媽媽抱著熟睡的我逃離了哪個家,臨走前依依不舍地看了姐姐最后一眼,憐愛的眼神寫著心里太多不舍,女兒睡得真甜,輕輕地幫女兒蓋好被子,含著淚輕輕地關上和女兒說再見的哪扇門。當明天早晨太陽升起的時候,女兒就成了孤兒了,才沒了爸爸,現在又糟媽媽拋棄,哪會是怎樣的痛呢?
在一個好心阿姨的介紹下,媽媽嫁到一個叫桂平的地方,嫁給了一個陌生的男人,于是,我有了繼父,有了另一個家。媽媽和繼父婚后相處得并不容恰,由于語言不通、風俗迥異,生活上難免發生磕磕碰碰的事,有時僅僅是因為媽媽沒有做好一頓飯,僅僅因為沒能領會他的意思,繼父便破口大罵甚至拳腳相加。這些事我都看在眼里,在我幼小的心靈充滿了對繼父的憎恨。媽媽患有哮喘病,做不了繁重的農活,奶奶時常用尖酸的話語咒罵。這些,我從末敢告訴媽媽,我怕會傷了她的心。可我記在心里了,想著有一天我會加倍償還的?蓱z媽媽受了委屈想找個訴苦的人都難,唯一能聽懂她傾訴的,是介紹她嫁過來的阿姨,除了給些許安慰外,哪個阿姨并幫不了她什么。
一直以來,媽媽都非常愛我,她用溫暖的懷抱作我的溫床,用濃濃的母愛茲潤著我成長,給了我她所能給的幸福。我怕吃肥肉,她就幫我吃掉肥肉,把瘦肉夾到我的碗里 。我怕黑暗,每次夜里肚子鬧的時候,都是媽媽陪我。有空的時候總會守護我在身旁,怕我和小玩伴打架。我也離不開媽媽,她去做什么我都跟著,無論是去河邊洗衣服,還是上山割柴草,我都喜歡圍著媽媽轉。有時會淘氣地撥弄她的長發,有時會躺在她的懷里撒撒嬌,有時會用小小拳頭心疼地幫媽媽捶捶肩膀,每每這時,她的臉上就會露出欣慰的笑容。小學時候,媽媽常常會去學校看我,怕我餓著,就給我送食物,天氣轉涼了,就給我送衣服,下雨了,就給我送雨傘,還有我忘了拿的課本。每次她都悄悄的來,靜靜地站在窗外守候,生怕打擾我的課程,有時候會站很久才下課。記得有次下大雨,平時溫順的小河好象著了魔似一樣暴漲,媽媽擔心我放學回家的安全,想趕在放學前到學校接我。不知道是因為漫上小橋的河水流得太急,還是因為媽媽走的太急,竟不慎失足落水,幸虧手快抓住一棵被急流沖歪的竹子,才沒有被湍急的河水卷走,為了河對岸兒子的平安,面對滾滾洪流,她竟毫不猶豫。事后,我心有余悸,勸慰她說:媽,以后不許這樣子了,你要是出事了,就沒有人疼愛我了。
媽媽一直放心不下我姐姐,一直牽掛著她,餓了,有人給她做飯嗎?冷了,有人給她溫暖嗎?想媽媽了,會有人疼愛她嗎?也許是因為生活的憂郁、也許是對女兒深深的思念,讓媽媽背上沉重的包袱,不知從什么時候起,她的精神出現了一些異常。媽媽發病時喊著姐姐和我的名字,誰也認不得,只要有我在,她的情緒會慢慢恢復平靜。記不清從什么時候起,媽媽發病時會離家出走,我知道她想要去找我姐姐、找她的女兒。找著,走著就迷惘了,有時她會找不到回家的路,當我們把她找回的時候,都是餓得瘦瘦的,衣服已發臭,每次我心里都是酸酸的,實在不敢想象這些天來她是怎么過的。隨著時間的流逝,媽媽的病情日漸加重,可家里實在是拿不出錢來醫治,一拖再拖。還記得我上小學三年級的哪一年,媽媽又離家走失了,我心里雖然很著急,可是我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年邁的奶奶、按時喂豬、喂雞等家務,好讓繼父安心在外面尋找媽媽。繼父一去就幾天,我只能盼著,一天又一天,盼望能快點,再快點找到我最親愛的媽媽,可是都有半個月了,還是沒有她的下落,沒有關于她的線索。
無奈,繼父只好撥通了我姑媽家的電話,把這噩耗告訴我姐姐,姐姐心急如焚,第二天我姐姐和姑媽、舅舅就趕到我桂平的家。恰巧,姐姐一行剛到家,板凳還沒坐熱,村里去平南做生意的人,意外地碰見我媽媽,并好心地送她回家。離別多年,媽媽沒認出站在眼前的人,竟是她常常牽掛的女兒,但還能認出我姑媽、舅舅。是呀,都有哪么多年了,女兒長得都比她高了。姐姐并沒有責怪媽媽當初拋棄她,含著淚喊:媽媽?墒悄赣H愣了一會,舅舅告訴她:這是你的女兒,現在長大了。母親才拉著姐姐的手,從頭到腳地打量一番:蕓蕓,媽媽對不起你!
姐姐用壯話叫我:阿弟 。我很小聲地應了一聲:阿姐。因為當時家里有好多湊熱鬧的人,我有點膽怯。
姐姐替母親洗頭,看著她臟亂的頭發爬滿了跳蚤,忍不住暗自垂淚。這幾天來母親臉上總是掛著笑容,我想她一定很開心。開心的時光總是哪么的短暫,告別前照了張全家福,姐姐還教我唱了一首歌(世上只有媽媽好),送給我們最愛的媽媽。將無數思念、委屈和感恩都融化在歌聲,輕輕地飄進媽媽的心里。姐姐對我說要好好聽話,以后還會來看我們的,還給錢母親:媽,換床綿被吧。母親拗不過姐姐,只好接了:以后要記得常來看看。車子漸行漸遠,母親卻依然站在哪里,久久不愿離開。
媽媽發病時老是幻想,會有壞人來傷害我,去常常拉著我躲起來。初時還覺得難為情,怕別人不理解、笑話我,慢慢的我知道,媽媽是因為太愛我,才會這樣子,也就隨她了。可讓我擔心的是,總有一天我要離開媽媽,出去打拼的,沒有我在她身邊,該怎么辦好呢。
我也很愛媽媽,一直以來我最大的心愿 ,就是治好她的病。為了早日實現這個心愿,小學還沒有念完就輟學了,去廣東打工。臨行時我在母親耳邊叮嚀:我去廣東打工找錢給你治病,好好待在家里,不要去找我,有空時我會回來看你的。母親點點頭,塞了幾只煮熟的雞蛋進我的行囊,硬是要幫我拿包送到村口。車還沒有來,我叫她先回家,不用送了,可是母親一再堅持要多陪我一會,望著固執的媽媽,我腮角悄悄的流下了兩行淚。
第一次告別養我的家,第一次告別愛我的母親,一個人在外,特別特別的想家。盡管工作很忙,盡管睡覺的時間很少,可還是忍不住給家里寫了我的第一封家書。
爸媽,你們好!家里還好吧。你們會想我嗎?請不必掛念,我在這過得很好,飲食起居都很好。媽媽的病沒有發作吧?天氣漸漸轉涼了,早晚記得要提醒她加衣。昨天廠里發工資了,雖然錢不多,但我卻很高興,以后會更加努力的。每年你們都幫我買衣服,冷暖關懷。今天我想幫你們買套衣服的,可我怕買了不合身,我把錢寄回去了,你們自已買吧,千萬不要舍不得花,你們的衣服沒有件是好的。還有,媽媽的病要抓緊時間看,以后每個月我都會寄錢回去的。你們看,我是不是長胖了,他們是我的好工友,昨天一起玩時拍的。這些相片記得要常常給媽媽看,免得她想我,要告訴她,我在廣東很好,讓她千萬不要到處去找我,有空我會回去看她的。爸,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叫你,十幾年了,我知道你一直在等,等我叫你一聲爸爸。一直以來我都能感覺到你對我的好,在我心里你是個合格的父親?墒亲鳛檎煞颍銘摱囿w諒點我媽,畢竟她是個精神病人,即便做錯了什么,也并非她的真正意愿。我不在家,你要好好對她,以后不要罵她了,她不會理解的,更不要再打她了,這樣只會加重她的病情。我知道你的身心都有很累,要照顧好一老一病,還要耕田種地,確實很辛苦。所以你要多注意身體,別硬扛,有什么困難記得要打電話給我。幫我向奶奶問聲好,希望她身體健康。夜深了,你們也早點睡吧,祝你們晚安。
可就在我心里憧憬著美好末來的時候,家里打來的電話,將我的夢切底撕毀。母親忘記了答應我的話,到處去找我,走失幾天了。我只好辭了來之不易工作,心急如焚地往家趕。每天騎著向鄰居借來的自行車,滿懷希望地踏上尋母路。餓了,就啃幾個又冷又硬饅頭,沒有錢了,就只好壯著膽子敲門討點飯吃。困了,只能睡路邊,下雨的時候,連找個躲避地方都沒有,任憑雨點灑在臉上,自已都分清是雨水還是淚水。每天趕早貪黑,風雨兼程,桂平周邊縣市都找遍了,還是沒有。每張(尋人啟事)都貼著我對母親的愛,每條線索都寄托著希望。一條條線索將希望點燃,卻又一次次的被失望澆滅。隨著時間的推移,線索越來越少,但是我沒有放棄。我不相信人們所說的噩耗,哪么愛我的媽媽,怎么可能舍得就這樣永遠走了呢,我堅信她在某個地方,苦盼著我快點找到她,也許是十年,也許是一輩子。
媽媽,你在哪里?我們不是說好的嗎?為什么你還要離開家去找我,為什么你不記住回家的路。你可知道,我找你找得好苦呀。三千多個日日夜夜,時時刻刻想念著你,在夢中常常見到你,可為什么你每次都不等我醒來,就匆匆的走了。是因為你害怕聽見我哭泣的聲音嗎?還是你不愿意看見我流淚的樣子。媽媽,還記得嗎?以前你很愛我的,為什么現在你不理我呢。難道你感覺不到我在想你嗎?媽媽,難道你不知道,我不能沒有你,不能沒有你!天氣轉涼了,你的哮喘病發作了嗎?十年了,難道我們母子真的無緣,再見一面嗎?難道你聽不到,我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呼喚你嗎?
(母親名叫廖鳳妹,身高155厘米左右,離家時頭發齊肩,頭發扎成馬尾狀,面容清秀,只會說鳳山壯話,反復念著我的名字。母親性格善良,但對生人還有點戒備。若是你看了有點感動、同情,懇請你幫幫我。線索提供:1527729729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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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站回復:認真仔細的看完留言后,確實很感動。希望熱心網友積極轉載。